第二十八章 白府事端（一）（1/2）
纵是她恼着嗔怪着，仍是那般妩媚动人，撅嘴的模样更是诱人得意乱情迷，直到他将热饭吃成了冷饭粒，稍稍拾掇屋内，茶壶空空，泡上一壶清肌草茶，絮叨了一阵子，吩咐他去积雪里拔些清肌草。
真不想她就此别去，如她所说，嫂嫂搬弄是非，娘已是疑心重重，若是知她偷偷与男人幽会，少不得狠狠清算她，怏怏雪中慢慢摸草，恨不得摸到凌晨才得一篮，一回头，她怔怔地仰头看着天空那颗星。
“那是我的星。”她指着若隐若现那颗星对他说，“一看到那颗星，我的心就暖暖的，不再害怕，不再惊惶，不再不安。”
他手上还提着一株长长的清肌草，并肩与她站在雪地中仰望那颗星星，她仿佛回忆，“那颗星从前在另一隅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它就永远呆在这一隅——我能看到的地方。”
“每次看着它，你都会觉得还有一个人也在看着它，然后，你就不再孤独，不再凄冷，不再惶惶。”他缓缓地一字一字地说，然后低头看住她惊诧扩张的瞳孔，比往常更迷人更妩媚。
“你……你也看星星？”
“我经常坐在屋顶上看那颗星。”
“那是我的星星。”她不满地宣示自己的主权，“那是我的星星，郑爷爷说，那颗星叫芷若星。”
“好吧，我看了你的星星，以前我不知道它有主人，现在我征询你的意见：当我很孤独时，我可以看看它吗？”
她吃吃地笑了，然后点点头。
……
上官府西屋。
夜已深，人已静，上官少夫人白芷兰坐在梳妆台前逐一摘下头上的珠翠，金步摇的凤凰栩栩如生。
她拉开三层梳妆台的最上一层抽屉，一格格的珠翠耳花琳琅满目，她小心翼翼将珠花摆放进空格，对着床上已歇息的浩飞说，“听我嫂嫂说，哥哥从京都回来了，带了不少京都最流行最时尚的珠花翡翠，你给蒋副使说说，今年送贡品进京时一定要去白家铺头找我大哥，多带一些回来。”
“今年不进京了。”上官浩飞知她说的嫂嫂是娘家白少夫人，白少当家刚从京都回到北疆，一定少不了这个妹子的珠花首饰，但，她从来不觉得足够。
白芷兰一个急转身，凤目直直地看着他，吓了他一跳，又怕她一张饶舌喋喋不休，索性主动招来，“今年战事吃紧，府里根本走不开，更何况，爹一心扑在战事上，哪还顾得上贡品一事，再说了，这时候进京也不妥当。”
“既然说到这事了，我也就给你直说了，边关战事你靠一边去，上有爹，下有上官浩宇，你只管安份守己保住性命，少去掺和打打杀杀的破事。”白芷兰恶声恶气地警告他。
“你给爹说了什么？”他突然觉得一下子失去了爹的倚重，与她有关。
“我还能说什么，上官家必须得后继有人，两个儿子都上战场，万一都死了怎么办，既然上官浩宇能蹦能跳，让他去就行了，我们儿子才刚出生，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，孩子就没爹了。”
上官浩飞俊俏的脸上浮出一丝讥诮，“真不愧北疆第一财主的女儿，金算盘敲得叮叮当当响，让我这当哥哥的坐享其成，让弟弟去送死。”
“我还不是为了上官家着想，总得留个活的当指挥使司。上官浩宇喜欢那个丑八怪，一辈子也不娶……”白芷兰对上官浩飞的不领情气得横眉冷对。
“你说谁是丑八怪？”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卸了妆容的白芷兰，脸色蜡黄，眼泡浮肿，嘴唇青紫，双下巴堆在一起，眼里闪着势利小人的精明和得意，嘴里喷着阴阳怪气的话语，更是让他嫌恶不已。
“后院见不得那个人，谁不知啊，被火烧了脸，上官府欠她呀，什么好吃的好用的，统统送到后院，她被烧了，又不是上官家放火烧了她，凭什么把她侍候得象祖奶奶，你以为我傻啊。”
“这个家里，最丑的绝不是姓上官的，”上官浩飞一字一顿地说。
白芷兰眼一横，手一叉腰，“那姓什么？”
“白！”
“上官浩飞，你上官一家人都是傻子，明明一个小妾生的庶女，你娘当成宝，你一家人当成宝，你上官浩飞当初死活不肯娶我，是不是也是被丑八怪灌了**汤，你一家人都乱-伦……”
啪，重重一记耳光清脆又响亮，蜡黄的脸上顿时绯红的五个手指印，娇贵的白芷兰何时受过这等屈辱，嗷嗷大哭响彻夜空，上官浩飞拂袖而去，哪管她装模作样拿了几尺白布搭在房梁上，四个陪嫁丫头死拉活扯哭着求着。
上官夫人疲惫地正准备歇下，白芷兰的丫头春香哭哭啼啼进房来哭诉少夫人挨了掌掴要寻短见，上官夫人面无表情挥挥手，表示自己清楚了，春香忐忑不安地回西屋禀报白芷兰，白芷兰正猜度盘算上官夫人如何处置时，上官夫人已在李嬷嬷陪同下进了西屋。
白芷兰站在凳子上拿起白绫往脖子上套，四个陪嫁丫头春香拉住白绫，夏月哭倒在夫人膝下，秋兰冬梅也是趴在地上哭得呼天抢地，仿佛死了爹娘般。
春香素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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