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降雪日（1/5）
冬季来临了。
冷风咆哮起来的时候，阿生就格外想念一种植物——棉花。她这辈子的体质敏感，皮裘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腥臊味总让她想打喷嚏。祖父一边叹气，一边让人将阿生的狼皮袄收起来，改用兔绒给她的絮衣镶边。
“如今才刚刚起风，到了正月里，我看你怎么办。”
这年头能穿上皮草的都是富朱紫家，她却嫌弃皮草味道大，这也是没谁了。
阿生把头埋在祖父胸口使劲蹭，一直蹭到老人家不再纠结衣服的事情。
阿生从这个冬天开端离别了开裆裤和『尿』布。她磨着『乳』母缯氏给她做了几条短裤作为内裤换洗，才算是开心了，这年头的兜裆布，或是俗称的袴和裈都让阿生有一种诡异的危机感，总感到它们不是会散掉就是会走光。
阿生身边的婢女『乳』母也渐渐习惯了这个小主人各种古怪的请求。从布制的枕头到天天必喝的牛『乳』，衣食住行都和别人家的小孩有所不同。因此，当阿生让缯氏做短裤的时候，她也没有异议，偷偷就给做好了，连丁氏和祖父母都不知道。
阿生对此非常满足。
这在某种意义上，代表着自己这个小主人才是缯氏效忠的对象，而不是府中的大人。有人听话，她能够施展的余地就会大很多。
阿生是使唤不动婢女们的，她们属于费亭侯府。『乳』母史氏是随着母亲陪嫁过来的，有丁氏做靠山，面上再恭敬骨子里也是不怕小主人的。小主人过了年也才虚岁三岁，一句“小孩子不懂事”就可以抹杀阿生的发言权。要不是阿生被祖父宠上了天，她和史氏之间谁做主还不必定呢。
只有缯氏，她是自由民，从民间来的『乳』母，没靠山还单纯。只要阿生说一句“不爱好她”，她就随时可能被辞退。阿生刚出身的时候就不爱喝她的『奶』，后来又早早地开端吃辅食。因此，缯氏总是警惕翼翼的，一心一意将阿生的生活起居照顾得面面俱到。
这事祖父也知道。
十一月初，阿生偷拿了祖父的一卷《论语》，让缯氏躲在衣服里带回卧室往看。第二天，曹腾就叫了缯氏往问话。
缯氏面红耳赤地憋了半天，才冒出一句：“小郎君屋里的事，婢子不能对外说。”
事后，曹腾一边拍阿生的小屁股，一边跟她说：“你喝『奶』的时候不爱好缯氏，如今眼力倒是好起来了。”
阿生“嘿嘿”笑，然后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下。
“警惕思也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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