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 使命艰巨：从六品的宣政殿女史（1/2）
九九重阳眼看着就要来临，“九九”谐音“久久”，寓意长长久久，因此无论民间还是宫室，重阳都是极其器重的隆重节日。
由于心有隐衷，婉儿多少有些闷闷不乐，自与太平公主寿诞夜谈之后，两人碰面多次，却没有再细谈，彼此间似有默契一般，谁也不提那晚的种种，倒是忽然主恭仆谦，太平对婉儿亲近随便了很多。
婉儿也与英王李显、相王李旦两兄弟时有接触，李显依旧爱好柔顺儿开玩笑，以逗弄她为乐趣，李旦虽年纪小些，但沉稳很多，时常斥责兄长过于任性。李显感到李旦处处掩护婉儿，反而更加热衷于与婉儿嘻闹。婉儿心知这多少有失体统，逢迎不是、拒尽不是，也是一番别样的为难。
可一心想要见到的人却依然没有见到。她暗地辗转托人探听，才知道太子往了关中巡视，沉思着这八成又是太子找的一个回避重阳家宴的理由，不禁止不住叹息，这愁云惨淡的样子容貌自然逃不过女官之首林秀梧的眼睛。
“婉儿，我见你这些日子心事重重，难道是家中有事？”林秀梧试探着询问。
婉儿摇头：“多谢林舍人关心，母亲很好，家中也再无挂念。”
“那可是公务繁忙，心力不足？”
“林舍人教导有方，婉儿已逐渐适应，虽不敢说搪塞裕如，却也不会再犯那些可笑的错。”婉儿又否定。
“难不成是芳心萌动？”林舍人笑道，一半是戏谑，一半却是逼真的担心，婉儿正值豆蔻年华，又美貌聪慧，这个年纪太轻易变态了，民间女子心动情动倒也罢了，可这内宫之中，男女之情如同洪水猛兽，温情背后狰狞可怖。
婉儿面色微红，断然答复，“没有的事。我哪里有心思揣摩这些，何况我身边也没有合适的男子，您真是多虑了。”
“没有吗？真的？”林秀梧一连两个短问句，语气质疑中带着滑稽，“我可是听说了，英王殿下和你很投缘，难道——”
婉儿急着抢过话往：“纯粹是捕风捉影的事情，英王是什么人，婉儿又是什么人，全然不相干的。”
“婉儿，你别误会。”林秀梧见她急于撇清，忙说，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，况且若是殿下真与你惺惺相惜，这反倒是件好事，在这宫里，这不失为一个好的回宿，天后也会欣然应允。问题是你，婉儿你心里怎么打算的？”
婉儿这才知道近日过于把心事挂在脸上了，难免引起旁人怀疑，幸好此时问话的人没有恶意，于是直言相告，“个人的事情待到二十五之后再说罢……说实话，近日我的确苦恼，我想做一件事情，明知是自不量力，却像着了魔障般，一心只想将它办成。”
“你想做成这件事情的原因是什么？为了自己，还是为了别人？做得成如何，做不成又当如何？这都是你自己需要细细掂量的。看你为难却有心，便知不是一件轻盈的事情。只要不是大逆不道、罔顾良心，你怎么想便怎么做，人这一辈子的机会往往就在不经意间，过于患得患失称不上明智。”林秀梧也不具体问，只是这样说。
“您放心，您不齿的事情也是婉儿所深深憎恶的。这件事情，只当是飞蛾扑火，我愿用孤勇和余生来承担。”婉儿的话很有力度，表情也很坚决。
“你过来替我看一首诗。”林秀梧寻了一个事由，她的叹息声极其轻，以至于婉儿并未察觉。
一晃离农历玄月初九越来越近，谁也没想到的是，太子关中巡视士兵时出了一件大事，有将领私吞军饷引发哗变，虽弹压得力、处理适当，但仍有朝臣大做文章，因此李贤不得不亲身返京回禀。
一直密切关注太子行踪的婉儿感到这机会虽不完善，却千载难逢。
李贤在这样确当口回宫，心情实在是糟糕透顶，武后的几个亲信大臣一向与他不对路数，此时更是无中生有往李贤身上强加了诸多罪恶，其中有一条就是“好大喜功、刚愎自用”。
“道生。”李贤在榻上坐定，接过侍女奉上的热饮，若有所思地说，“那帮伶牙俐齿的老固执估计巴不得我身上纰漏百出，他们不愿意让我做储君，毕竟是他们的想法，还是皇后的爱好？”不称母后却说皇后，母子之间的疏远可想而知。
赵道生是太子李贤的家奴，长得如同女子一般柔媚，是李贤信任的人。
“太子殿下何苦自寻烦恼，这储君的地位除了您，谁也没资格。再说另外两位殿下是您的同胞手足，毫无栈恋权位之心，您这还不放心吗？”赵道生声音很柔和，但没有女气。
李贤恨恨说：“你这样说，倒是显得我格外看中这个身份了。假如可以选，我甘心不做这个太子，看看书、养养花，三五友人谈琴论道，怎么逍远怎么过。”
赵道生轻笑不止：“都想做那闲散的朱紫，天下的臣民又往仰仗谁？依小的看，您这是命，不予则不取，您这是授命于天。”
李贤慢饮，没笑也不恼，只说：“当初五哥做太子，万民景仰，人人都说他是天之骄子，是我大唐的荣光……可又怎样，不是照样由人摆布、逝世不瞑目吗？”
“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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