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4 惊世檄文：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（1/3）
英国公李敬业承袭的是他的祖父李勣的爵位，而李勣本名徐世勣，因随太宗破突厥、灭高句丽，出将进相，不仅成为凌烟阁二十四元勋之一，还被赐以国姓。永徽六年时，李勣还曾帮过期为昭仪的武太后一个大忙，当时先帝李治废掉了王氏，打算立武昭仪为皇后，受到长孙无忌、褚遂良等重臣的强烈反对，只有李勣称病卧床不起，暗中给李治透漏心思：“这是陛下您的家事，何必要问外人呢？”李治因此力排众议，保持废王立武。
武太后显然是回想起了这一茬，脸上有了细微的表情变更：“恐怕要对不住李勣了！”
婉儿替她推拿着耳窝，宽慰道：“子孙不肖，老国公在天之灵，也不会保佑他！”
“你接着说，怎么才干让李敬业自乱阵脚？”或许是珍珠膏中掺杂的蜂蜜施展了清热润燥的作用，武太后感到脸颊处微有刺痛，刚想往伸手，被婉儿拦住了，“娘娘，您且忍耐些，只消一会儿，保管您这面容光泽如玉。”
武太后闭着眼点头。
婉儿持续说：“实在奴婢想的很简略，何不请吴国公为扬州道大总管，率兵前往征讨。这吴国公是先帝的堂叔，宗室中辈分很高，他若出面平叛，李敬业那群乌合之众的鼓动之词岂不是不攻自破？”
或许是颊上的刺痛变成了阵痒，也或许是心上一口怨气顺了过来，武太后顾不得持续绷着一张脸，说话的幅度大了很多：“甚好！不妨给那群叛贼一个耳光！”又捂脸收敛道，“不过吴国公李孝逸年纪大了些，又从未带兵打仗，身为统帅，全无章法，这实在让人放心不下，毕竟不是往江南巡游！”
婉儿笑道：“太后，主帅不会，还有副帅啊！吴国公会不会行军，这并不重要！”
武太后也想笑，忍了下来，催道：“快，快，给我洗了往，太难受了！”
一旁的侍婢端着盥洗用具进进帐内。
武太后采用了婉儿的建议，又给吴国公李孝逸安排了得力的副手，才过了十余日，扬州的形势已然得到扭转。武太后得到喜报，心情大悦，这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情应当与婉儿同乐。
婉儿得到号召，即刻来到太后身边。武太后也不说什么，径直将一卷黄绢递给婉儿。
婉儿接过展开一看，本来是李敬业叛军中的艺文令骆宾王所作的《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》。对于骆宾王的文采，婉儿从未质疑，当初在林秀梧手下学习敕制之道时，林秀梧还专门提到了他，说他虽有才情，却未必能写出一篇气势磅礴的檄文，婉儿因读过骆宾王早年在狱中写的《在狱咏蝉》，私心认为林秀梧所言有失偏颇，但当时并未提出反对。如今时过境迁，这篇旷世奇文就在自己手中，想想难免激动。
“念一念，真是好文章。”武太后饶有兴味。
对于全篇檄文婉儿早已通晓默记，她与奏疏诰令打交道，自然不会疏忽朝堂内外涌现的各种范本文书，何况是这样一篇传诵一时、极其蛊惑人心的战斗檄文，只是碍于檄文中有大段辱骂武太后的言辞，实在不便朗声诵读，现在太后主动提出，证实心中已是有数，婉儿想着正好借这个机会一读为快，况且若是坚决推辞，太后必定怀疑她私下偷偷关注过檄文。
“伪临朝武氏者，性非温柔，地实微贱。昔充太宗下陈，尝以更衣进侍。泊乎晚节，秽乱春宫……进门见妒，峨眉不肯让人。掩袖工谗，狐媚偏能惑主……”开篇便是对武太后兴师问罪，婉儿读着读着，难免为难，骆宾王实在是将武太后描写得太不堪了，檄文中的武太后杀姊屠兄，弑君鸩母，言语无味……迟疑着是否要持续往下读，武太后示意无碍。
婉儿于是接着读了下往，“……因天下之扫兴，顺宇内之推心，爰举义旗，誓清妖孽……”很好，阐明了这次起义顺应天理人心，婉儿暗自品评着，单从文章本身来看，无论结构，还是措辞，都是非常精妙，“……暗呜则山岳崩颓，叱咤则风云变色。以此制敌，何敌不摧；以此攻城，何城不克……”她机械地持续读了下往，心上却在失笑，李敬业这群人毕竟是不成气象，还敢吹捧叛军威武仁义。婉儿之所以会在李敬业叛乱的问题上为武太后出策划策，并非是盼看武太后独掌大权的局面得以牢固，而是由于看透了这场叛乱形同儿戏，根本不可能撼动武氏基础。
武太后嚼着果脯，竟然听得津津有味，忽然她听到婉儿读出一句“一抔之土未干，六尺之孤何托……”，瞬时站了起来，有些克制不住感叹道：“有如此之才，而使之沦落数奇，实在是宰相的毛病！”
婉儿停了声，微微一愣，比起钦佩骆宾王的才学，她更加敬佩武太后的度量。
“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，依奴婢看来，这山川大河都在太后心中！”她的话听上往像是奉承，却带了真诚。
武太后重又坐了下来：“哪里是心宽，不过身在其位，畏畏缩缩不是我的作风！”
婉儿悟出越是骚乱不稳，越是要有底气，哪怕敌强我弱，也尽不能主动露怯。
“婉儿，你是不是从一开端就不看好李敬业之流？”武太后问。
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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