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七章 走水（1/2）
顾锦宁被叫喊声惊醒，起身凝神细听，帐外示警声更加真切，忙扯了件衣裳穿上，趿鞋出帐。
四周也响起动静，此刻已是深夜，众人出帐时仍带睡意，确认过自己的营帐和同伴无事后，皆茫然不安地向远处张望。
顾国公见府內全员无恙，安下心，远处又传来尖利的呼救声，顾国公猛地回头，面色一变，惊叫：“不好！似乎是皇帐那边！”
说罢，急忙召集小厮，道：“你们速随我去！”
“父亲，女儿也与您同去！”顾锦宁忙道，怕顾国公不答应，又迅速缀了句，“若有女眷受伤，女儿也许能尽些薄力。”
顾国公未细想便应了，随即父女二人带着家奴，匆忙赶向皇家营地。
离目的地越近，顾国公眉头蹙得越紧，空中不远处正扬起滚滚浓烟，临近皇营的帐子皆没了人影。
父女担忧地对望一眼，两人脚下不由加快，奔向浓烟处。
待他们赶到时，皇营外已聚集了不少朝臣家眷，顾国公扔下一句“你且照顾好自己”，便匆匆带着家奴奔赴火光处。
不远处火光浓烈，犹如怪兽卷着赤舌喷涌翻滚，空气中热度陡增，不断有闻声赶来的男子和奴仆加入救火，穿梭着取水，火势却不见小。女眷及孩童不敢靠得太近，只能不安地聚在一起。
顾锦宁环顾周围，瞧见好友的身影，心才落定。程姝瑤也在找她，猛地眼睛一亮，回头看了看程夫人，见母亲正和其他官夫人聚头低声议论，根本没顾上自己，程姝瑤耸耸肩，悄悄走到顾锦宁身旁。
两人虽未经历生死危难，却也心有戚戚，此刻聚到一处，相视一笑后又同看向火光。
“可有人受伤？”顾锦宁问道。
程姝瑤摇头：“还没听说，不然这些妇女还能在这儿长舌。”
“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”顾锦宁松了口气，思忖道，“看这火势，若无人遇难，许是放物件的帐子走水了？”
“欸，你怎么关注点跟别人不一样呢。”程姝瑤瞥了眼周围的贵女夫人，拽低顾锦宁，附耳道，“你看看，这里少了谁？”
经提醒，顾锦宁看向人群，逡巡一圈，发现后宫嫔妃皆在，此时正围在皇后身边，皇后正拧着帕子，蹙眉紧盯火光，身边宫女细声安慰着。
顾锦宁思量片刻，又望了望远处，猛然醒神，双目圆瞪，无声问程姝瑤道：“皇上？”
“你倒不算太笨。”程姝瑤欣慰地拍拍好友肩膀，眸子亮了亮，悄声道，“我猜只是被困住了，否则这些女人不会如此安静。不过嘛……等会子或许有好戏看。”
程姝瑤比顾锦宁到得早，而且听到了朝臣家眷互相咬耳朵，想必是知晓什么内情。
然而顾锦宁还想再问，程姝瑤却抿着嘴不言，一副“你等会儿就知道了”的神秘表情，顾锦宁只好作罢。
此时火势已被控制住，浓烟不似之前黑郁，顾锦宁才看清情形。
不远处那顶明黄色的皇帐安然无损，确实是旁边几个存放御用物件的库帐起火。
因着皇帐最为尊贵，通常被其他营帐围护在中央。然而眼下周围营帐起火，反倒与那皇帐形成胁迫之势，若火不扑灭，皇帐内的人便无路可退。
无怪乎众人奋力扑火，即使无人伤亡，各府家眷也未曾离去，敢情最大的主子还在里面呢。
只是……顾锦宁皱了皱眉，火势如此，也太巧了些？莫非，不是走水，是纵火？
思及此处，顾锦宁突地一愣，瞳孔骤缩，忙看向正在救火的众人。
目光从顾国公身上扫过，见父亲只是脸被熏黑了些，顾锦宁心神定了定，继续目寻，终于见到那抹玄色身影。
顾锦宁紧盯着玄王的神色，见他黑眸沉静，正有条不紊地指挥宫人灭火，毫无破绽。
犹豫半晌，顾锦宁压下猜忌，问道：“姝瑤……你来的时候，玄王已经到了吗？”
“当然啊，他不是也在这块儿扎营嘛。”
程姝瑤下巴朝那边努努，又笑睨着顾锦宁，道：“那个冰块虽然不讨人喜欢，可看起来实力不弱啊。大家刚到的时候，跟没头苍蝇似的，男的慌女的哭，是他先下令将人分开，男子去救火，女子候着。怎么，你问这个干嘛？”
顾锦宁顿了顿，轻声道：“没什么，就是看玄王脸上挺干净的。”
“嘿，还真是啊。”程姝瑤也踮脚瞅了瞅。
又过一刻，火苗渐成零星，隐隐露出已被烧成废墟的库帐，太监们辟出通道，奔向皇帐，后宫众妃见状，也忙赶去。
“快走，不然不赶趟了。”程姝瑤拽着一脸茫然的顾锦宁，也跟着众女眷上前。
靠近起火处，温度比远处更高，顾锦宁额头上已熏出薄汗，然而身旁其他人却仿若未觉，皆步履匆匆地赶着迎圣驾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太监挑起皇帐，从内走出一个披着大氅的身影。
“陛下！”
后宫妃嫔又惊又喜，簇拥上前，皇后忙唤随行御医，朝臣及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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