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四十三章 夜骐归来(1/2)
第四百四十三章夜骐归来
人的一生中,哪些证据能够告诉你一个人已经死去了呢?有些人认为是心电图变成直线的时候,有些人认为是灵堂里的黑白遗照,也有些人痛觉很迟钝,也许要过上一年两年,突然有一天走到了两个人曾经一起来过的地方。
对我而言,证明一个人的死亡是在公安局里,办完死亡销户手续后要上交死者身份证。警察们可能会当着家属的面,把那张身份证剪掉一角。
我知道这是为了维护秩序稳定,可还是觉得这样的程序冰冷又残忍。一定要拎着我的耳朵提醒我,那个人已经死了,就像身份证被剪角一样,永远回不来了。
我没想到,这样残忍的场面,我会再见证一次。警察姐姐接过他递过去的身份证,当着我们的面拿起了剪刀。
“等一下!”男孩焦急地喊。
警察姐姐诧异地停住了手。
“身份证剪掉以后能够还给我吗?”男孩小声地问,这是我见到他这么长时间,第一次看到他稚嫩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,“我还没有妈妈的照片。”
……
我和男孩走出了公安局。我一手拎着他的麻袋,一手牵着他脏兮兮的手。他一只手被我握着,另一只手里握着他妈妈缺了一角的身份证。
走到了地铁站内检票口,男孩松开了我,正色说:“我要坐地铁去福利院了。再见。”
我轻轻点头,蹲下来摸了摸他许久没洗已经结成块了的头发,向他挥了挥手,把那一麻袋的饮料瓶拎上了安检机。男孩一声不吭走过去安检,刷票进站。我目送进去,转身往外走。
“喂!”背后男孩回头喊我,“你的衣服袖子很软,你是不是很有钱啊?”
“嗯,有钱的。”我回他。
男孩吸溜了一些鼻涕,眼神飘来飘去地问:“那如果我们下次遇到,你请我坐旋转木马行不行?”
我说:“好,请你坐十次。”
“那我等着。”男孩脸上露出一个紧绷的笑容,很大气地背过身去,手举过头顶,一边向前走一边对我挥了挥。
送走那个孩子,我的小腿和脚底痛得厉害,于是在地铁站里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席地而坐。本想只是休息片刻,然而不知不觉间竟然身子一歪当场在地上睡着了。
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我又回到了小时候,回到了所有不幸开始的地方。梦里的我是个调皮任性的小男孩,爸爸妈妈说话都得哄着说,奶奶更是成天围着我打转。
有一天他们商量着想再要一个孩子,我就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闹不止。父母终于妥协,替我领回来一本独生子女证。是我亲手扼杀掉了未来的那个明见吧?我在心里如是想着,明明很开心,却又很伤心,渐渐流下了鳄鱼的眼泪。
再后来我按部就班地长大,读最好的小学初中高中,频繁跳级考入中科大少年班,再然后到北大读硕博,顺顺利利地活到了20岁。
可是好像陷入了不可抗拒的命运之中,20岁上,妈妈还是查出了肺癌。我暂停了学业陪在妈妈身边,奇怪的是之前明明是和和乐乐一家人,到了这时候,又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我陪着妈妈化疗,吃靶向药,做光疗,对抗化疗后的种种病痛和癌痛。最后妈妈还是死了,死在我的臂弯里。电视里演的那些优雅凄婉的溘然长逝都是骗人的。人在死之前多么恐怖啊,瘦成骷髅,瞳孔扩散,周身散发着沉沉的死气,整个身体不停地抽搐,肺像一台老旧风箱一样,呼吸时“呼哧”作响。
妈妈死,火化,到公安局去办理销户证明,梦里梦外我都是一个人。走出公安局大门的时候,门口有一只高大的怪兽在等我。它的形态有些类似西方神话里恶龙之类的爬行动物,长着巨大的黑马身体,骨瘦如柴,黑色的毛皮紧紧地贴在骨头上,一根根骨头清晰可见。脑袋酷似龙首,白白的眼睛没有瞳孔,拖着一条黑色的长尾巴,在肩骨间隆起的地方生出了翅膀。
我艰难地爬上它的背,怪兽低垂着头,悲哀前行。
梦到这里戛然而止,再睁开眼睛时,就看到苏陈眼圈红红的急疯了的脸。他紧紧抱着我,几乎勒断我的肋骨。
我本想说“我不小心睡过头了”,又想说“我被自己锁在了门外,手机没带”,还像说“我好像惹了好大的麻烦”。可是话到嘴边,最后吐出来的却是:“苏陈,我看见夜骐了。”
苏陈一瞬间震惊又悲伤,表情看起来绝望极了。
我想这次我真特么可能没得救了。我开始出现幻觉,时常看到夜骐,偶尔也会看见我妈,经常突然一声“妈妈”吓苏陈一大跳。我开始频繁地喊苏陈,或者下意识里说一些奇怪的话,但等我回过神来,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。
大部分时候我是清醒的,可逐渐偶尔也会昏昏沉沉,分不清梦境和现实,有时候反复从一个梦里醒来,发现还在梦里。有时候以为在梦中,做一些危险的动作却受了伤。
有一次我猛地脑子清明起来,看到苏陈绑着我的手。他说我在找水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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