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八十二章：出山（1/4）
玄奘卷起袈裟，提起前摆，绕过山间的巨石一步步朝着山顶走往。
夜风在山间呼呼地吹着。
远处的电闪雷叫渐渐变成了一声声闷响，就似乎一只野兽亮出了帮凶，在低吼着开释某种敌意，却始终没有真正扑过来撕咬。
大概，连这天地也已经明确眼前将生逝世置之度外的取经人，是吓不倒的吧。
“我还没答应呢——！”猴子拉长了声音道。
“贫僧说过，檀越答不答应，贫僧都会放。待到封印解开，檀越是留是往，要往哪走，贫僧都不阻拦。”玄奘依旧一步步往山顶走往，轻声道：“贫僧曾发宏愿普渡众生，而对贫僧来说，檀越也是众生之一，自然也在普渡之列，既然见着了，若是碌碌无为，岂不有违本心？”
猴子趴在枯草堆里一动不动地，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，可那眼睛分明又若有若无地睁着。
许久，玄奘终于登上了山顶，面对着那巨石，面对着那巨石上历经六百五十年风雨的梵文。
没有过多的言语，他双手合十，双目紧闭，微微低头，口中念念有词。
待到那口诀念完，他伸出一指轻轻点在那巨石上。
瞬间，一道金光冲天而起，巨石上的梵文如同湖面的波纹般荡漾，化作点点晶莹飘散风中。
那两鬓间的锦带也随风飘扬着。
他缓缓地纾了口吻，转身一步步下山，回到猴子眼前。躬身道：“该说的都已经说了。那封印贫僧也已经解开。出还是不出，便由檀越自行决定了。叨扰多时，贫僧这就拜别。若是有缘，自会再见，若是无缘……贫僧只求檀越一件事。”
猴子呆呆地枕着手臂，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枯草有些茫然地问道：“什么事？”
玄奘双手合十，淡淡道：“贫僧盼看檀越出来后，无论碰到何事。切勿轻易动怒。如来与檀越有血海深仇，天庭与檀越有宿怨，放下佛法不论，即便檀越与之再起争端，也无可厚非。可这三界众生，却未曾获罪于檀越，还请檀越切勿再做出损坏天地之事，无论何时何地何事，都该念及苍生……切莫忘了初衷，莫忘了。檀越所守护的妖族，檀越所在乎之人。所爱之人，也同样生活在这一片天地之中。玄奘在此替苍生谢过檀越。”
说罢，玄奘躬身行礼，转身就走，不再多言。
恍惚间，猴子似乎想起了另一位故人。
那个夕阳下躬着身子坐在石头上，好似一位为了生计发愁老农的背影至今依旧铭记在他的心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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